時爾

不斷的爬牆

[轉貼][紅A同人]貫穿命運-漆黑的螺旋 作者:クラウン=クラウ

第四十六章 启程的命运(下)


  头顶上方的战斗精彩绝伦,已经超出了人类的认知范围,对于作为Servant的Saber来说也极为震撼。但是她置若罔闻的奔跑起来。

  没有时间呆站着了。安格拉曼纽说了三百秒,那么意味着这就也是【无限剑制・反转世界】所能够持续的时间。如果是通常的【无限剑制】,某种程度上的延长时间不无可能,但现在附加了【此世全部之恶】的属性,经过修改世界保持维持的难度跃升。其本身想要修复回原状的冲动也不可小觑。虽说,【无限剑制】本身远比不上圣杯再生的能力。【无限剑制・反转世界】目前能够抑制住这股反动。但另一方面,现在的圣杯,无法在以安格拉曼纽为对手的时候,继续守护绮礼。

  现在的绮礼有着自卫的必要。

  必须要在这里一决胜负。

  「要上吗?」

  当然,不过是这种显而易见的策略,所以也称不上什么被看穿了。并不在意这一点的Saber沿直线跑向绮礼。不管有没有暴露,要做的事情都不会变。就是抹-杀言峰绮礼。

  「我明白了,欢迎。」

  重新取出了总计六柄【黑键】,有如同飞刀般射出。问题在于那一段段的刀身,简直膨胀到了难以置信的程度。若是到了这种地步,恐怕即使称作剑也不过分,这武器就这样切开空气朝这里冲来。

  快速的扫视四周,不过因为是全速突入,用以回避的空间也极为狭窄。即使要勉强避开也可能被其中一个打中。

  「疾风!!」

  Saber当机立断,发动【风王结界】,将其挡下。

  被风卷起的【黑键】被吹飞到上空。

  「不过是这种程度?」

  「咦!?」

  未曾察觉,绮礼出现在眼前,是在几乎与【黑键】被吹跑的同时……这个男人,是奔跑着追上了自己投出的黑键吗?

  「呵!?」

  绮礼露出了再熟悉不过的讥笑,他对着冒出些许冷汗的Saber,使出了一记铁山靠。

  正面吃下这一击的Saber,胸铠上露出裂缝,碎片脱落。如果没有铠甲,恐怕肋骨会完全粉碎,其中的内脏也会破裂。就像被卡车所撞,娇小的Saber以与突进时相同的速度,被弹回后方。

  「啧!」

  但是,压制了最强Servant的绮礼,取出了新的【黑键】,开始挥动。

  仍旧行云流水的挥舞着的两柄巨大的【黑键】,被切开空气而来的军-用子-弹所打碎。

  「卫宫切嗣!?」

  看到,在Saber正面突进时,在她影子那里的方位,切嗣架起了卡利柯。

  「切!」

  无情的子-弹四散,张开弹-幕,绮礼也被迫放弃对Saber的追击。切嗣反手取出手-雷,朝着绮礼的脚边投去。不待其自行爆-炸便射-去子-弹。没有哪怕一秒钟的空当,绮礼没有反击的余地,不过也不愧是绮礼,面对这毫不留情的攻击也没有退却。

  「Saber,别太深入。」

  本来的话,卡利柯M950手-枪是切嗣和舞弥的备用武器,是预留的一手,但切嗣的武器却在艾因兹贝伦的城堡中被破坏了。而现在,切嗣的手中是受了伤,跟来也是累赘的舞弥的东西。

  「但是,时间……」

  到现在,时间已经过了将近一分钟。

  还剩下不到四分钟,不到四分钟之内必须打倒言峰绮礼,否则固有结界就将覆灭。

  「不必着急,要杀-掉一个人,四分钟足够了。」

  切嗣的口吻如同机器般冰冷,不带任何感情,像机械一般用标准的动作更换下卡利柯的弹-夹,在Saber旁边一字排开。

  对于Servant来说,这个武器并没有作用,但是绮礼即使获得了英灵的力量,也是生者。

  受伤时,会流血,被杀时,也会死。

  而且,枪-弹创造出来,就是为了杀伤,也就是说,枪-弹是为了杀伤而使用的东西。

  如果对手还存在着作为人类的部分,那么武器就是有效的,通过回避子-弹的动作,也得以重新确认确定这一点。

  言峰绮礼仍然是人,这件事本身,是用以对付他的唯一的机会。

  「什么!?切嗣,退下!!」

  绮礼从手-榴-弹爆炸的烟雾中跳出。

  瞬间Saber上前,欲拦下他的急袭。

  「喝呀!!!」

  Saber成功挡住了绮礼的【黑键】攻击,但是剑与剑之间的近身战还是使得她向后败退。脚部的铠甲在地面上刻下深深的脚印。

  力量上完完全全的落于下风。

  「怎样啊?Saber?最优英灵的名号可是要哭泣的哟?」

  「真是烦人!?」

  醒悟到以力量对抗没有取胜希望的Saber重新拉近距离。无法使用力量取胜,就使用技巧抗衡。

  「喝啊!!」

  上端的劈砍夸张的转向右边,右边的突击变为斩击,面对Saber狂风骤雨般的攻势,绮礼用【黑键】一一挡下。而且也不知道灌入了多少魔力,【黑键】也承受住了Saber的攻击,不加断折。手持至高的圣剑,面对着性能拙劣得很的礼装,却依旧陷入了苦战,谁都会以为这是什么恶劣的玩笑吧。

  不过,眼前的现实,就是如此。

  而且绮礼,不仅用【黑键】,还在动作中的空当加入了原本就擅长的八极拳的秘技和踢击,玩弄着Saber。

  Saber自己也不得不承认,绮礼完全掌控了战斗的主导权。

  「切!」

  在战斗中完全占据了主导权的绮礼,一边砸着嘴,一边从近身战脱离,朝后方飞去。向后飞过的地面上都被子-弹所直击。切嗣射出的手-枪-子-弹一边在地上开孔,一边紧紧追向绮礼的方向。这是Saber和切嗣两人能够抓住的唯一可能,确实,Servant的力量所附身的绮礼非常棘手。——这一点无法否认。

  但是,无论多么强大,也是只有两只手,两只腳,用以战斗的器官却并没有增加。同时以近身的Saber,和中远距离的切嗣为对手,只要是一个人,身体所能做到的事情是有限的。

  即使是英雄、豪杰、强者,只要他是一人,数量就始终是优势。

  「别想逃走!!」

  面对着拉开距离的绮礼,Saber进行追击。即使切嗣这样射出子-弹,绮礼也简单的避开。虽然对于现在的绮礼来说,可以做到。

  当然,在Saber近身战斗的时候,切嗣也有意避开了不可视之剑。僵持下去必将出现破绽。当然,前锋的Saber也并不是仅仅作为诱饵。只要有空当,自己也会趁机攻击绮礼。

  经历了漫长的,无数的战场的两人,自然也都理解什么是胜机。

  尽在不言中。

  Saber与切嗣,先前的合作名存实亡,却徒有共同行动的意识——到了最后,两人终于才实现了应有的,Master与Servant之间的联合作战。

  「呼,还真是有些出乎意料呢……」

  绮礼一边被紧紧相逼,一边以与平时别无二致的语调嘟哝着。

  看到那个仍有余裕的身影,Saber内心焦躁不安,但是,她继续追击。

  时间过了多久?

  还剩多少时间?

  结界能够维持的时间,已经过了一半吗?

  「切!?」

  随着高亢的金属碰撞声,Saber的剑从绮礼的头顶被弹开。

  「要对抗你们的话,看来我也得多露几手。」

  出现的是魔力构成的人偶——看到它的那一瞬间,Saber就识破了原形。追击的步伐也不由停下。先不说其他人,Saber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认不出他。

  「兰斯洛特……」

  虽然只是黑影,但没有认错的可能。

  就是他。

  「不过是没有意识的人偶而已,中意吗?」

  听到绮礼的嘲讽,Saber怒不可遏。那是不期而别的忠臣……Saber甚至期盼着活着再见他一次,不过Saber早已放弃,把这个愿望锁在心底。

  「你!居然敢贬低我的伙伴!?」

  确实,Saber企盼着与兰斯洛特再会。

  但是,不是这样。

  Saber所祈求的,不是这种东西。

  不可能是这样的东西。

  眼前,不过是在模仿着那人的外表的,成团的魔力块而已。这种东西,只是侮辱了他的丑恶的劣等品。

  Saber认定,这东西存在的本身就是不可饶恕的。

  言峰绮礼不可能没有料想到眼前的情况。这个人是在彻底了解这一点的前提下如此行动。那脸上沾染愉悦的表情,留不下怀疑的余地。

  言峰绮礼是生性如此恶劣的男人吗?

  怒火在Saber的身体里沸腾。Saber用嫌恶的眼神看着绮礼,而在他身边,有新的影子起身。

  「这,吉尔伽美什!?」

  那是吉尔伽美什的人偶。

  不过确实,英雄王被Rider击败,说起来也理应被圣杯吸收。

  所以在这里出现,本不应让人觉得意外。

  问题是,那个影子手里拿着的东西。

  「【乖离剑】!?」

  吉尔伽美什的影子高举着的细长的轮廓,通过其发出的魔力,一眼就能够认出其原形。

  「可恶,停下!!」

  动了的人,能动的人,是切嗣。

  立刻判断出手中的卡利柯没有用处,遍毫不踌躇地将其扔掉,从大衣中取出的,是切嗣的礼装,也是他的王牌——起源弹。

  切嗣以标准的动作迅速瞄准吉尔伽美什,扣下扳-机。狩猎用的大-子-弹发射而出,毫无偏差的射-向影子的胸口,扎在心脏的位置。

  结果是戏剧性的。

  影子构成的吉尔伽美什在切嗣的起源弹面前就像一张纸。

  不,比纸更脆弱。原本由魔力构成的人影,在受到起源弹射击的地方被削去了一个圆形的孔,半身也随之覆灭。

  「啧,还在动吗!?」

  包含头部与一只手的大半身,都灰飞烟灭,只剩下一只勉勉强强与下半身相连,虽然如此,影子仍然打算挥出【乖离剑】。

  应该说是果然是人偶吗——本应是当-场-致-死的攻击,也不过发动之前额外争取了一些时间。

  「誓约——」

  不过,那么一点时间,也足够了。

  已经解放了风王结界,黄金的劍身也得以一显真容。

  「胜利之剑!!」

  劍刃劈开了被魔力染成一片漆黑的空间,与此同时,发出了耀眼的光芒。

  双方各自放出的一击在两人的中心相互碰撞,彼此冲击。

  不过,出乎意料的,胜败就轻易的决定了。Saber放出的光芒,单方面的切开黑暗。

  因为吉尔伽美什的力量远远不及真货。如果是英雄王,不可能仅仅是这种程度,就简简单单的屈服。

  果然,这个影子也随之支离破碎。

  【誓约胜利之剑】的冲击波,袭向吉尔伽美什的残片,将其剩下的部分在光芒中吞噬。

  「诶!?」

  Saber不禁出声。

  在放出【誓约胜利之剑】后,马上有什么穿过了她,越向另一侧。

  「言峰绮礼!?」

  那一瞬间的僵直使得Saber露出了空当,绮礼绕开她和切嗣,直直跑去。

  「——糟了!」

  绮礼的目标——那家伙的目标是安格拉曼纽。

  「切嗣!」

  「知道了!」

  马上捡起之前扔下的卡利柯M950,切嗣瞄准绮礼的背影,但是在他扣-动-扳-机前,卡利柯的枪-管被劈成两半。

  不知何时,兰斯洛特的影子已压阵在前。

  「休想得逞!!」

  对想要把切嗣也一刀两断兰斯洛特的影子,Saber也冲撞过去,用肩膀击中他的背部,将其击倒。

  「切嗣,快去!!」

  顷刻间,绮礼已经到达了安格拉曼钮所在之处。

  已经开始交战。听到Saber这么说的切嗣,以行动做出回答。举起Contender追赶在绮礼身后。

  「拦住他!!」

  Saber傲然挡在切嗣与兰斯洛特之间,架起了自己的不可视之剑。

  听到背后剑戟激突的铿锵和传来的爆-炸声,她认定切嗣已经加入那边的战斗。更何况自己,也不再想看到眼前的这个影子。Saber放弃遍布裂痕的铠甲,换上了重视速度的苍蓝礼服。舍弃防御力,将剩下的魔力用以提升速度。

  「疾风!!」

  在后方放出了【风王结界】,飞出去的Saber只能说是苍蓝的炮-弹。

  没有多余的动作,沿着直线行进。兰斯洛特的影子挥剑迎击,但是Saber的速度却凌驾于他。抓住挥出剑后留下的空当,尽全力加速,横砍向他的躯干。影子以腰为界上下分离,上半身受到冲击,转动之后,摔向地面。

  「——兰斯洛特,我决定走向自己的未来了。」

  Saber轻轻在地面上着地,听见敌人身体的着地声之后缓缓站起。

  「所以现在……不会止步不前。」

  她立刻冲了出去。

  朝向新的……也是最后的战场。王一直向前,没有回头,在世界消失之前,兰斯洛特的影子,就这样静静地守望着。

  「切。」

  安格拉曼纽吐了吐舌头。

  突破了Saber和切嗣的防御,切嗣朝着自己而来。

  「打招呼之类的话就免了吧。」

  两只手投影出【左齿啮咬】和【右齿啮咬】,投向奔跑而来的绮礼。

  歪曲的短剑切开的风,发出如蛇威吓般的嘶吼,以不规则的轨迹,对准了他。

  「小菜一碟。」

  但是,绮礼居然徒手抓住了轨迹无法预测的【左齿啮咬】和【右齿啮咬】。

  动作过于自然,连速度一点都没有降下来。

  「还你」

  「哇哦!?」

  干脆的扔了回来,但是投出去的速度却比安格拉曼纽更快。判断吃下这一击,手指,不,连手臂都会被切断的安格拉曼纽果断避开。不过,刀-刃还是在他后撤的同时掠过他面前。

  「这种程度……怎么!?」

  安格拉曼纽的声音有些惊讶。

  「伤口——没能恢复?」

  在【无限剑制·反转世界】中,对安格拉曼纽带有恶意的东西,都无法杀-害他。那恶意本身就是对【此世全部之恶】的存在的肯定。在极近距离下发动的【乖离剑】都没能扼-杀他。受伤就当场恢复,也就无法消灭。

  然而,绮礼造成的伤口却无法恢复。不能恢复也就意味着,不能恢复小伤叠加就可能将安格拉曼纽杀-死。

  「哎呀,有什么奇怪的吗?如果说有恶意就杀不死你,反过来说,没有恶意就能够伤到你,很简单的理由吧?」

  安格拉曼纽大吃一惊。

  「相处了这么久,你还不知道我是怎样的人吗,真是悲哀啊?」

  「你个变-态!!」

  情不自禁地大骂着的同时,也理解了是怎么一回事。他忘了考虑言峰绮礼本人的个性。这个人的灵魂,生来与其他人的伦理相悖——伤害他人时并不带恶意与仇恨,而折磨别人时却倍感愉悦。这就是比什么都,比谁都寻求着【此世全部之恶】的绮礼。所以,言峰绮礼是【无限剑制・反转世界】的例外。

  「啧!!」

  注意到时,绮礼已经拉近了两者之间的距离。

  左右手都持着刀身如大剑般巨大的【黑键】,直直砍来,安格拉曼纽便投影出新的【左齿啮咬】和【右齿啮咬】,将其挡下。本来的话,刀身折断也不奇怪,不过现在安格拉曼纽由于奔走在剑锋上的压力,整个身体都浮空了。

  ——很糟糕。

  被吹飞的安格拉曼纽受身着地,又因一股莫名的危机感渗出冷汗。

  安格拉曼纽自己的战斗力远劣于シロウ。

  因为身体是借来的,基本能力倒是那样,但是现在却没有能够充分的发挥原有的战斗经验。固有结界的维持也是一样,只不过是依靠了庞大的魔力量强行进行,而并不是说,他能够比シロウ更好的上手这个结界。相反,绮礼的肉-体历经长年的锻炼,现在又附加了Servant的那种庞大的魔力,现在是压倒性的,规格外的存在。

  对于现在的绮礼而言,没有『人』可以做他的对手……失去了不死优势的现在,安格拉曼纽已经无法从容不破的冒进。

  原本时间就不多,现在更是只剩下了三分之一左右。

  「还很悠闲吗?」

  「什么!?」

 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接近的,意识到时,眼前出现的已是绮礼的一击前踢。胸口,肺部的空气被榨出,就那样吃了一击右钩拳,这下打得真的很痛。

  反应不及的安格拉曼纽不像样的在地面上滚了几圈。

  「咳!」

  方寸大乱。

  这直接影响了到对于剑的操控。

  剑的弹-幕变得稀薄,突破拘束的瞬间,触手依照着本能,对着为安格拉曼纽的原圣杯,寻求着他。

  不存在任何恶意。

  到不如说是「纯粹」的好意——也就是说,这些触手也能够无视安格拉曼纽的不死性。也不用考虑是否抱有伤害的意图。已经十分巨大的触手本身,就堪称凶器。面对着那个,人类的身体不过尔尔。

  「啊!?」

  安格拉曼纽呆然仰視着头上的触手,不过他的视线中,除了触手,还有别的东西也在晃动。

  虽然看不清,但似乎是手掌大小的什么东西朝触手飞来。

  当然,这些东西想必无法伤到触手。

  「哈,爆-炸了!?」

  但下一刻,触手就被绽放的烈焰所灼烧。伴随着轰鸣声,火焰灼烧着的触手在地上翻滚着。

  「唉,真是乱来。」

  安格拉曼纽,知道了是什么东西飞了过来。

  ——手-榴-弹。

  手-榴-弹轰击着触手,安格拉曼纽便得以逃出。确实是得救了,不过在场的会做这种事情的只有一个人。看到了,朝着这边跑来的切嗣。同时注意到这一点的绮礼也缩短了与安格拉曼钮的距离。

  「哎呀哎呀,还是得我亲自下手啊,有些不快呢。」

  绮礼重新架起【黑键】。

  并不等固有结界的展开到达极限,打算在这里就做个了解。

  「休想得逞!!」

  跳过切嗣的头顶,身着苍蓝礼服的Saber朝眼前越来。

  但,还是很远。

  绮礼的剑,已然刺向安格拉曼纽。

  「疾风,行进吧!!」

  意识到来不及发动真名的Saber,挥起【誓约胜利之剑】。

  【风王结界】刮起了朝向此地的阵风。

  烈风粉碎龟裂的大地,扬起的沙尘朝两人倾注而来,两人的身影在尘土中显得迷离,旋即渐隐。

  「真是烦人——」

  沙幕再度分割了两人,但是绮礼毫不介意的往【黑键】中灌入魔力,延长了刀身。

  刺向安格拉曼纽所在地的刀身,比长枪更长。

  看不见影子。

  取而代之,肉-体-撕-裂的声音,传至三人的耳边。


  杀-掉了。

  绮礼手上握着的【黑键】,确实传来了劈-裂-肌-肉,砍-断-骨-头的手感,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感觉。

  视野再差也都没什么关系。

  即使没有成功杀-死,也有自信,已经造成了够狠的一刀。

  若是活着再补上一刀,杀死他就好了。

  「真是——嗯?」

  但是,下一瞬间,发生的事情让绮礼不禁讶然。

  视野中的自己突然将红色的液体倾吐一空。

  而且,口腔内的这个味道是……血?

  那么……眼前飞舞的就是鲜血?

  是自己吐出的吗?

  注意到,胸口也火辣辣的发烫。

  向下看去,自己的胸也被斜着切中。

  「这是……什么时候……」

  完全无法理解。

  彻彻底底的被打了个措手不及。

  绮礼的身体,本来就锻炼过,现在更以魔力进行强化。

  强韧的肉-体,不应该把刚才那种随随便便的攻击弹回去吗……这是为什么?

  这个身体,被如此简单的轻易的切开……而且从伤口来看,应该是自己从正面被切开的。

  但是,自己连对方看都没有看到。

  别说杀气,甚至是气息都没有察觉到。

  面对着超乎理解的状况,绮礼自己停止了思考。

  「这东西才是我原来的宝具唷。」

  「哈!?」

  发现不对的时候,太晚了。

  附有黑色刺青的褐色手臂,穿透沙幕,伸了出来。

  「什么!?」

  被砍伤指尖的左手,剜入自己的胸口。

  剧痛难忍,绮礼再次吐血。

  「啊啊~真是痛死了~不过上当了呢,言峰绮礼?最后关头还是太天真了嘛?」

  单纯听着这句话,就能察觉其中涌出的情感。

  沙尘散去,邪恶的笑容浮现在眼前。

  「安格拉……曼纽……」

  在那里看到的是,在爱因兹贝伦的城堡看到的,安格拉曼纽原本的模样。

  令咒已经用完了。

  那到底是为什么……这么想着的绮礼这才注意到。

  在安格拉曼纽的『右手』,令咒大放光芒。

  「兰斯洛特的……」

  「答得漂亮〜♪这可是忠义的骑士最后的贡献哦」

  在兰斯洛特身上只使用了两个令咒,剩下了最后一个令咒未被使用。

  御三家的Master,即使失去了自己的Servant,令咒也不会立刻消失。如果有无主的Servant,可能立刻联合起来,重新缔结契约,这也是众所周知的事实。シロウ有着同等程度的特权也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。

  更何况他体内也有圣杯。

  「而且……咒术……返还吗……受到的伤……强制共有……」

  看到安格拉曼纽胸口难看的伤口,绮礼的疑惑全部得到了解答。

  「哎呀哎呀,又答对了,名为【伪写记录之万象】的,自己不受伤就不能发动的三流宝具唷。」

  安格拉曼纽的宝具,【伪写记录之万象】——是将自己受到的伤,铭写在对手的灵魂上,造成无法通过普通的方法治疗的伤口的宝具。只要达成条件,连有着最高程度的对魔力的对手也能生效的诅咒,但为了达成这个条件,必须从对方那边受到重伤的一击。

  现在,安格拉曼纽的胸口也有伤口,和绮礼一样血流不止。只要走错一步,就可能会杀-死安格拉曼纽自己的,有缺陷的宝具。

  双方受到了同等程度的伤害,安格拉曼纽知道自己宝具的特性,也知道会造成怎样的结果,所以不过是比绮礼先动一步,仅此而已。反过来,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的绮礼也不清楚自己身上到底是怎么回事,仅仅是一瞬间,有些恍惚。

  否则,安格拉曼纽的奇袭就无法成功。

  「『这个』,就还给我了?」

  「呃啊啊啊啊啊!!」

  安格拉曼纽,向绮礼的胸口伸出自己的手指,为了拖出什么东西而加大力量。

  感觉血管和肉都被一同撕裂,发出骇人的声音,剧痛令人几近癫狂,无法反击的绮礼只能大声疾呼。

  「不要……拿走它……」

  尽管如此,想着要做些什么的绮礼,为了阻止安格拉曼纽,也拼尽全力伸出了自己的手。但是,力量传不到手指上。把手数着起来都做不到。

  「啊,别忘了,我可是【此世全部之恶】啊,试试怎么样?你最喜欢的,让别人的希望全部被背叛成绝望什么的。」

  「啊啊啊啊!!」

  邪笑着的安格拉曼纽,一口气从绮礼的胸口中拔出自己的左手。

  他的手指抓住的,是仍然流着鲜血,活生生的跳动着的爱丽丝菲尔的心-脏——圣杯的器的本体。

  「啊,啊啊……」

  绮礼把手伸向安格拉曼纽手中的心-脏,是本能吗?

  但是,嫌麻烦似的,安格拉曼纽不耐烦的甩开了他的手。

  绮礼的脸上沾染了绝望的色彩。

  「那么,虽说是第二次。这次一定要送你下地狱。」

  这样,安格拉曼纽从原先的位置上离开。

  看到眼前的安格拉曼纽退下,绮礼才能看清前面是怎么一回事。

  「卫宫……切嗣……」

  多年的宿敌,亦为强敌的卫宫切嗣,用双手举起Contender,将枪口对准自己。

  「你……」

  最后站在自己面前的,会是シロウ吗,还是凛呢?自己也曾认为可能是卫宫切嗣。尽管如此,最后让言峰绮礼最后退场的依旧是卫宫切嗣。

  ……这是多么坎坷的命运?

  绮礼似乎忘记了眼下的情况,露出苦笑,几乎是与此同时,切嗣抠动了紧扣着的扳-机。

  对魔术师来说的天敌,隐藏着巨大破坏力的大口径魔术子-弹,射穿绮礼的眉间,打碎他的头。

  失去头部的绮礼,四肢无力的垂落,整个人瘫倒在地。

  或是因为绮礼的死-亡,圣杯的逆月也开始收缩。触手,也朝着孔洞的方向返回。

  同时,【无限剑制·反转世界】迎来了自己的终焉,用尽力量的安格拉曼纽返回,取代他出现的是シロウ。

  「……结束了吗?」

  Saber顺手抓住用尽力气,几乎倒下的シロウ。

  「啊啊,结束了。」

  一边支撑着シロウ,Saber一边向他提问,而シロウ则注入了自己心中的全部感情,发表了结束圣杯战争的宣言。

  在他的手中,是沾着血的爱丽丝菲尔的心-脏——圣杯的器的核心。


  「——」

  切嗣先是看向了支撑着シロウ的Saber……随后垂下头,把视线落在了自己手中的Condenter上。最后终结绮礼的是自己的魔术礼装……当然,也不想自作多情的说取胜是有赖自己。

  自己做到的,最多最多也就是在最后的最后,做了一点最简单最简单的事情。

  别的没什么能说出口的。

  以卫宫切嗣和Saber为最后的胜者,第四次圣杯战争落下了帷幕。

  明明是自己期待着参加的,现在的切嗣内心却空虚无比。

  信念……理想……战斗到最后,几乎什么东西都没有得到,失去的东西倒是惊人的多。

  「……虽然这样」

  切嗣想。

  确实,除了自相残杀外,一无所得。

  但,也有「留下的东西」。

  爱丽和伊利亚,那两个人还在自己身旁。

  「抱歉,打破了约定,夏蕾……我走上了别的道路。也没法成为正义的伙伴了呢,要成为了丈夫,成为了父亲……成为了妻子与女儿的伙伴。娜塔莉亚……母亲……我决定了,要为家族生活下去。要用您交给我的,来守护这两个人……不错吧?」

  曾在遥远的过去,一起约定了要成为正义伙伴的少女,以及代替母亲引导自己的女性——切嗣对着这两个人深深忏悔。

  切嗣重新看向シロウ。

  看上去疲惫不堪,但又像是看开了什么,表情很平静。

  ——现在的自己,也露出了这样的表情吗?

  他觉得,如果这样,也挺让人高兴的。

  「那么,首先……」

  已经决定了,那么既没有时间让人对未来翘首以盼,也没有时间让人回味苦涩的过往。

  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。

  首先必须要做的是……环视四周的切嗣这才意识到周围的惨状,不禁苦笑。

  虽说仍然在建,但是被大肆破坏的这里是理应成为街景的市-民-会-馆。

  受到英灵之间战斗的冲击,几乎是被彻底的破坏掉了。

  如果要求自己负责修理的费用,恐怕破产掉几次人生也付不起。

  说起来有些讽刺,拯救了世界并不意味着世人会认可他们做出的种种努力,到不如说更多人会继续自己的日常生活,对此一无所知——这也有,保护魔术的神秘性的问题。

  如果非常真诚的说实话,恐怕也无人相信吧,而且要是这么做,作为魔术师的代行者和刺客,恐怕要以打为单位出现在眼前。

  与这个相比,负点债多少还算好一些,不过切嗣已经决定了要为爱丽和伊莉雅活着,也没有落入『负债』地狱的打算和机会。

  「逃跑吧。」

  这是最稳妥的方法。

  虽然正义的伙伴不该有这种举动,但是现在的切嗣,是丈夫,是父亲,以自己的家族平稳度过为优先。

  更何况,城市的公-务-员也会认识到与世界的命运相比,市-民-会馆还算是比较小的代价吧。

  不过,他们本人不知道这些事,也就因而无法理解,所以切嗣只能不幸的死心,放弃这一念头。

  如果真的发生什么就应该由教会解决——本来,圣杯战争的相关事宜就应该瞒着城市中的人。

  把这种程度的任务委派给他们,应该也不成问题。

  「啊……说起来,该怎么称呼他呢?」

  准备向シロウ打声招呼的切嗣,这才注意到,自己并没有正经的叫过シロウ。

  突然用名字叫他シロウ会不会太亲昵了?

  但是,自己也是エミヤ。

  叫儿子之类的称呼,眼下还稍微有些抗拒,暂且保留。

  考虑着怎么对他们搭话……算了,这样的事情怎样都好,切嗣避开瓦砾,接近自己的两个「战友」。


(本章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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